昔日“天禄琳琅”,今成百姓寻常 ——国家图书馆古籍资源保护利用工作取得实效
摘要:国家图书馆对‘中华古籍资源库’成果进行整合,能够统一检索国图藏珍贵古籍和与外界共建古籍资源,总数达到10万部件。通过提速、免注册登录、改进浏览器配置,使古籍珍本随时出现在案头并且进行阅读不再是难事,极大促进了古籍阅览服务。
中国经济导报记者成静
古籍是古人智慧的结晶,是文化传承的主要形式。自古以来,人们就对古籍,特别是珍贵的善本非常重视,不仅希望阅读古籍,并且常常通过题跋古籍、珍藏名墨的方式来达到保护和传承古籍的目的。“人不博览者,不闻古今,不见事类,不知然否,犹目盲、耳聋、鼻痈者也。”体现了古人对阅读重要性的看法。然而,由于历经数代再加上条件所限,存世的古籍很多都受到了损坏。即使品相较好的古籍也是异常珍贵的文物,无法供今天的广大读者随意查阅。于是,许多古籍都被妥善存放在图书馆或者博物馆中,大多数读者无缘一见。
然而,借助现代网络技术、古籍修复技术、缩微技术等,一大批“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古籍得以在网络上一展风采,从“死”的文字变成了“活”的知识。日前,国家图书馆副馆长张志清表示:“国家图书馆对‘中华古籍资源库’成果进行整合,能够统一检索国图藏珍贵古籍和与外界共建古籍资源,总数达到10万部件。通过提速、免注册登录、改进浏览器配置,使古籍珍本随时出现在案头并且进行阅读不再是难事,极大促进了古籍阅览服务。”
古籍数字化:古代文字遇上现代科技
“不用花钱购买权限,不用电脑挂VPN,只需要在网页里登录一下账号,便可坐拥万千古籍,实在是信息化时代下史学研究者的‘神助攻’。最近发现国图又推出了免登录账号的服务,这可谓是‘便上加便’了。”华中师范大学中国近代史研究所博士生高航在谈到“中华古籍资源库”的使用体验时,兴奋地表示。
国家古籍保护中心办公室主任苏品红告诉记者,为了解决保护与利用的矛盾,国家图书馆从上世纪八十年代起就开始进行数字资源建设工作,自2000年起,更是开始有计划地将珍贵特色馆藏进行数字化,并陆续建成“数字方志”“宋人文集”“碑帖菁华”“甲骨世界”等专题资源库,通过国家图书馆官网免费向社会公众发布,取得了丰硕成果。
2016年9月28日,作为“中华古籍保护计划”阶段成果的“中华古籍资源库”正式开通运行,在线发布国家图书馆善本古籍影像10975部。
2020年4月,国家图书馆新版“读者门户”正式上线,国家古籍保护中心将自建、征集的古籍资源统一整合在“中华古籍资源库”下,检索和浏览方式全面升级,兼容PC和移动端。
“目前,‘中华古籍资源库’在线发布资源包括国家图书馆藏善本、普通古籍、甲骨、敦煌文献、碑帖拓片、西夏文献、赵城金藏、地方志、家谱、年画、老照片等,天津图书馆、云南省图书馆等有关存藏机构的古籍资源,以及从美国哈佛大学哈佛燕京图书馆、日本东京大学东洋文化研究所、法国国家图书馆等海外机构征集的古籍资源,总量约10万部(件)。”苏品红说。
2021年11月,为了深入贯彻落实党史学习教育“我为群众办实事”实践活动有关要求,更加方便读者阅览和利用古籍资源,国家图书馆积极做好相关技术提升工作,“中华古籍资源库”实现了免登录阅览,古籍资源加载和阅览速度明显提升。
在国家图书馆善本特藏阅览室,工作人员沈艳丽向记者展示了“中华古籍资源库”的检索过程,从登录到查找,再到看到善本全文只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而且,书页还可以放大或缩小,使用起来非常方便。
(在国家图书馆善本特藏阅览室,工作人员向记者展示“中华古籍资源库”的检索过程)
便捷的使用方式和丰富的数字资源吸引了大量的阅读。“近三年来,‘数字方志’‘甲骨拓片’‘西夏文献’‘碑帖菁华’‘前尘旧影’的用户访问量逐年持续增长;其中,甲骨拓片2019-2020年访问量、碑帖菁华2020年访问量、前尘旧影2020年访问量、古籍善本2019年访问量年增长率均超过100%。2019年古籍善本用户访问量呈跨越式上升,由2018年的453,811种次激增至2019年的2,419,369种次,年增长率高达433.1%,2020年访问量略有下降,但仍比2018年增长284.4%。”苏品红说。
古籍修复:神秘的“小众事业”
在现代,买书不仅方便,而且便宜,很少有人对书籍进行修补。然而,在漫长的历史过程中,脆弱的书籍经过聚散转手、天灾兵焚,许多遭受损毁,有的甚至千疮百孔、破烂不堪。修旧如旧,化腐朽为神奇,是保护历代古籍完整流传的至关重要的一环。
在如今,古籍修复成了一门“非遗技艺”,也因此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随着国家对古籍保护的日益重视,“古籍修复”这门“小众事业”也逐渐进入了大众视野,并引起了许多青年人才的兴趣。
在国家图书馆古籍修复室,记者见到了正在埋头干活儿的古籍修复师谢谨诚。只见他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两页西夏文残片,旁边放着与残页所用的纸类似的纸片,还有浆糊、刷子、毛笔、镊子等工具。
(在国家图书馆古籍修复室,古籍修复师正在小心翼翼地修复一张西夏文残页)
谢谨诚用刷子轻轻刷着这片残片,还不时对照一下旁边电脑上的残片照片。他告诉记者,这片西夏文残页书写在距今700-800年前,来的时候是团成一团,残破不堪的。“光将这张纸展开就花费了大半天的时间。而且,不太认识西夏文字,所以修补这样一张残页大概需要1-2天时间。”谢谨诚说。
古籍修复是一门讲技术的活儿,也是一门讲情怀的活儿。从事古籍修复工作11年的郭志新告诉记者,她本来是学习汉语言文学的,因为喜欢古籍修复,就干了这行儿。“我们这儿学什么的都有,中文、美术、化学……大家都是边干边学。”郭志新说。
古籍修复的过程涉及到很多步骤,任何一个步骤做不好,都会影响修复的效果。而且,做这个工作,要特别注意安全,尤其要防水、防火。谈起工作感受,郭志新是这样形容的:“面对珍贵的古籍,我们的内心是充满了崇敬的。必须要极为小心谨慎、耐心细致。就像是在给一个病人做手术一样,要帮它慢慢恢复健康。”
“2021年,我们的‘传统书籍装帧技艺’入选第五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甲骨传拓技艺、敦煌遗书修复技艺入选北京市第五批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国家图书馆古籍馆副馆长陈红彦说。
不仅是古籍修复,在国家图书馆,有一支强干的队伍在从事着各类与古籍保护相关的工作。陈红彦告诉记者,这支团队由135人组成,涉及不同专业,博士硕士占半数以上,不少已经是研究馆员,在相关领域具有较大的影响力,在事业发展中发挥巨大作用。一批既懂古籍、古籍业务、古籍用户需求,又了解新技术、具有创新意识的古籍人,正从传统走向未来。“近年来,学历教育选择古籍方向的人员在增加,古籍馆员工受聘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中山大学、复旦大学研究生院等学校导师、行业导师的人数也在增加。而且,古籍馆还为海内外兄弟单位提供专业咨询与服务。支援美国哈佛燕京大学图书馆、美国芝加哥大学图书馆、埃默雷图书馆,派送专业人员对其馆藏进行整理编目,为中文古籍在海外的整理与利用做出贡献,同时也开阔了视野。”陈红彦说。
缩微胶片:方寸间的大视野
古籍大规模数字化的背后,离不开缩微胶片的功劳。一本本古籍,被缩拍成一张张小小的胶片。这种胶片易于存放,转移方便,便于转化利用,能满足500年以上安全存储的要求,因此,被广泛用于古籍保护领域。
据国家图书馆缩微文献部主任王磊介绍,我国从1985年就开启了利用缩微技术有组织、有计划、规模化开展珍贵文献抢救保护工作的历程,成立了全国图书馆文献缩微复制中心。该中心于1998年交由国家图书馆管理。30余年来,先后有25家公共图书馆称为缩微中心拍摄馆,19家公共图书馆成为资料馆。在缩微中心的带动引领下,各成员单位累计拍摄抢救各类珍贵文献约19万种,共计7860余万拍。
今年9月印发的《全国图书馆文献缩微工作“十四五”发展规划》对缩微工作提出了推进珍贵文献缩微工作进程、提高缩微文献服务保障能力、提升缩微文献揭示与服务水平以及强化缩微工作全方位保障力度的发展目标。
(在全国图书馆文献缩微复制中心,工作人员正在用缩微胶片拍摄古籍)
(缩微胶片通过电脑数字化成一张张图片格式的文件)
在全国图书馆文献缩微复制中心,记者看到工作人员正在进行缩微胶片的“模转数”过程。一盘盘胶片被转化成电脑上的一幅幅图片。数字缩微组副组长马杰告诉记者,一个胶片盘有6000拍,也就是12000页,只需要35-40分钟就能全部转化成图片格式的文件。“《中华人民共和国档案法实施办法》规定,档案缩微品和其他复制形式的档案载有档案收藏单位法定代表人的签名或者印章标记的,具有与档案原件同等的效力。”
在采访的最后,王磊说:“缩微工作不是时髦的工作和技术,但它100余年来一直可靠、默默地对前方的工作进行着支持,并不为人所知。多亏了缩微技术的支持,我们才能看到如此丰富的古籍资料。缩微技术的价值应该让更多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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