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问学习三明医改经验之路如何走

福建省三明市某公立医院一角。中国经济导报记者 苗露/摄

中国经济导报 记者荆文娜报道 日前，国务院医改领导小组秘书处、国家卫生健康委就推广三明医改经验举行新闻发布会。这是在2021年医改重点任务明确后首次对三明医改经验学什么、怎么学等问题作出详细解释，也使得深化医改、促进公立医院高质量发展迈出了更加具象的一步。

“几年来，三明市统筹推进医疗、医保、医药‘三医’联动改革，破除以药补医机制，探索建立维护公益性、调动积极性、保障可持续性的运行新机制，为全国医改树立了榜样。”国家卫生健康委体改司司长许树强表示，总结三明医改的精髓，主要包括改革整体联动、完善医改经济政策、健全医院内部激励和约束机制、推动医疗资源下沉等方面。

三明医改为什么行？

“当前，深化医改进入深水区，改革面临新的形势和新的任务。”许树强表示，一方面，要在系统总结前一个时期改革工作的基础上，把加强改革系统集成、推动改革落地见效摆在更加突出的位置，坚持系统观念，加强改革政策统筹、进度统筹、效果统筹，发挥改革的整体效应。另一方面，我国已进入高质量发展阶段，适应我国社会的主要矛盾变化，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对美好生活的需要，对深化医改也提出了新的要求和新的期待。与此同时，“十四五”时期，我国将进入中度老龄化阶段，对医疗服务、医疗保险、康复护理等都带来了新的挑战。

在许树强看来，三明医改对我国深化医改具有十分重要的经验和启示。那么，三明医改的精髓是什么？

许树强介绍，在改革整体联动方面，三明市高度重视医改工作，党政一把手亲自抓医改，由一位政府负责同志统一分管医疗、医保、医药工作，统筹协调“三医”联动改革，开展药品集中带量采购。降价腾出的空间主要用于调整医疗服务价格，并及时纳入医保支付，总体上不增加群众负担。

在完善医改经济政策方面，三明市全面落实政府对公立医院的投入责任，将基本建设等大额支出纳入政府预算管理，建立医疗服务价格动态调整机制。“这几年改革以来，先后9次调整医疗服务价格，总计达几千项次，更好地体现了医务人员医疗技术劳动价值，也使公立医院收入结构得到了优化。实行按疾病诊断相关分组收付费改革，结余资金补偿给医院。”许树强说。

在健全医院内部激励和约束机制方面，三明市深化薪酬制度改革，实行全员目标薪酬制、年薪计算工分制，切断个人薪酬与科室收入之间的联系。“三明医改在这一点上做得非常有成效。”许树强强调，实行党委书记、院长和总会计师年薪制，年薪由政府财政预算安排，根据考核的结果来发放。医务人员收入逐年增长，人员支出占公立医院业务支出的比例由改革前的25%提高到2020年的46%，公立医院运行中支出结构也得到了优化。

在推动医疗资源下沉方面，三明市建立紧密型县域医共体，在每个县组建总医院，整合医疗卫生资源，健全健康绩效考核评价的机制，引导医疗卫生工作重心下移、资源下沉，促进医防协同，建立“健康守门人”制度。同时，将医保基金、基本公共卫生服务经费和政府补助经费打包给总医院，结余留用，合理超支分担，促进从“以治病为中心”转向“以健康为中心”。

三明医改成效如何？

让全国推广学习的三明医改究竟好在哪里？“我们此前走访了三明市将乐县万安镇中心卫生院。当询问一名工作了七八年、中级职称的护士年收入有多少时，她说有14万元。当我问她是否满意时，她的回答是：如果按100分算，可打90分。”三明市政府副市长张元明说，他认为这名护士的评价比较客观。他介绍，通过改革，三明市提高了诊疗、手术、康复、护理、中医等体现医务人员技术劳务价值的医疗服务价格，通过实行全员目标年薪制、年薪计算工分制，医务人员受到极大激励，阳光收入大幅增加，基本上得到了应得的报酬。

薪酬制度的变化只是三明医改成效的一个缩影。“近年来，福建省不断强化政府办医责任，至今已连续7年将医改重点任务列入福建省政府对各地的绩效考核，‘十三五’期间，财政对医疗卫生投入年均增速约8.2%，高出同期财政支出增速2.8个百分点。”福建省卫生健康委党组书记、主任黄如欣介绍。张元明也表示，“通过不懈努力，三明市医改初步实现患者、医院、医生、医保基金等多方共赢的成效。”

在健康水平方面，三明市人均预期寿命由2010年的75.29岁提高至2020年的80.02岁；在群众实惠方面，过去9年，城镇职工医保住院患者次均费用实际报销比例由72.26%提高到75.02%，城乡居民医保住院患者由46.25%提高到67.56%；在医生激励方面，医院工资总额比改革前增长了3.08倍，医务人员平均年薪从5.65万元增加到16.93万元；在医院发展方面，在2014年三明市22家县级以上医院财务首次实现全部正结余的基础上，公立医院保持平稳发展势头，医疗服务性收入占比从18.37%提高到41.5%，药品耗材收入占比从60.08%下降到32.5%，体现医疗服务质量和医疗服务水平的关联指标稳中向好，新技术、新项目大幅增长；在医保可持续方面，在赡养比逐年下降的情况下，三明市城镇职工医保连续8年保持盈余，累计结余7.14亿元。

三明医改经验怎么学？

三明医改经验虽然值得各地因地制宜借鉴，但我国幅员辽阔，各地经济社会发展水平有很大不同，尤其是东、中、西部发展不平衡，城乡区域发展也不平衡。因此，在学习借鉴三明经验时，“因地制宜”是各地面对医改任务必须首要想清楚的问题。

“按照中央指示，学习三明医改经验不搞‘一刀切’。”国家卫生健康委体改司一级巡视员朱洪彪具体解释，对于三明医改已经经过实践证明了的、具有普遍适用的经验，各地要推而广之。“比如，三明党政一把手亲自抓医改，由一位政府负责同志统筹医疗、医保、医药‘三医’联动改革，落实政府对公立医院的投入责任，按照‘腾空间、调结构、保衔接’的路径，动态调整医疗服务价格，深化薪酬制度改革，调动医务人员积极性等这些好经验好做法，就值得各地学习借鉴、复制推广。”

朱洪彪强调，在学习借鉴三明经验的具体措施及操作方法上，各地要结合实际情况实事求是，不要简单照抄照搬。“以医疗服务价格调整为例，我们要学习三明‘小步快走不停步’，建立价格动态调整机制的经验。但是，在具体调整哪些项目、项目调整的幅度、优先次序如何等问题上，各地还需结合自身实际来确定。”朱洪彪举例说，如在建立紧密型县域医共体方面，三明市的做法是在每一个县组建一个总医院，这是由三明市当地的人口医疗资源配置、医疗服务需求等因素决定的。而各地在学习三明经验时，则应因地制宜合理确定县域医共体的数量。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各地需要立足省情、市情、县情来创造性地学习借鉴三明经验。”朱洪彪表示，各地学习三明医改经验要突出问题导向，抓住主要矛盾，探索创新，大胆试、大胆改。在学懂弄通三明医改核心要义基础上，结合本地实际找准突破口。关键是要学习三明坚持人民至上，要发挥好各级医改领导小组的统筹协调作用，加强部门协作，形成强大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