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开放仍是化解国际争端的不二之选

中国经济导报 中国发展网记者 | 荆文娜

今年，是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WTO）20周年。20年间，中国表现如何？得到哪些启示？又为世界带来了什么？

在近日由全球化智库（CCG）举行的研讨会上，与会嘉宾围绕“世贸组织的改革前景与中国角色”主题，回顾了中国入世的20年，探讨了WTO改革的发展及中国在其中发挥的角色，并探索了WTO与区域经济一体化的未来，以期推动多边贸易体制和经济全球化的发展。

中国入世是双赢多赢对世界都有利的结果

“纪念入世20周年的活动应该被当作学习党的100周年历史的一个组成部分，因其具有鲜明的时代意义。回顾这段历史一定要遵循学史明理、学史增信、学史崇德、学史力行。”说到中国入世20年的意义，曾经冲在入世谈判一线的原国家外经贸部副部长、中国入世谈判首席代表龙永图表达了自己的理解。

“入世20年，中国有很多经验值得总结，很多精神值得发扬，还有很多行动需要去实践。”龙永图表示，入世对中国改革开放而言有两个重大突破：其一，中国加入世贸组织后开始发展市场经济。1992年10月，党的十四大正式确定我国经济体制改革的目标是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其二，承诺向全球开放市场。中国的市场开放须按照发展中国家的发展水平、发展阶段、承受能力来进行。

“中国成功入世，是一个双赢、多赢，对世界都有利的结果。”龙永图认为，中国入世改变了全球多边贸易的格局，改变了全球贸易的重大方向，其结果有利于全世界人民，特别是有利于发展中国家，也有利于包括美国在内的发达国家，美国也是中国入世很大的受益者之一。只有研究清楚这些问题，才能够全面总结中国入世20年来的成果。作为发展中国家的代表，中国为新常态下的绿色、公平发展提供了许多中国方案。

过去20年中国进口总额增长6倍

商务部原副部长易小准上个月刚从WTO副总干事一职上卸任，他用WTO的数据说话——在过去20年，世界货物贸易总额翻了将近一番，中国货物出口增长7倍多。与此同时，中国进口总额也增长了近6倍。

世界在讨论中国加入WTO时，往往惊叹于中国的出口增长，而忽视了进口增长。“中国的进口在2020年已占世界货物贸易进口总额的12%，这是一个很惊人的数字。”易小准感叹，在服务贸易方面，中国的出口总额占世界服务贸易出口总额的比例，从2005年的3%增至2020年的6%，翻了一番；而进口的增长更加迅猛，从2005年占世界服务贸易进口总额的3.3%增加到2020年的8%，这是中国对世界经济的重大贡献。

“当然，中国作为快速发展的发展中大国，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第一大贸易国，对自己过去20年里取得的成绩也不能自满。”易小准表示，关于当前WTO改革面临的挑战，改革开放永远是进行时，不能停步。“改革开放仍是我们化解很多矛盾的不二选择。在WTO改革进程中，中国有能力发挥更加进取的、独特的作用。”

他举例说，中方已经牵头创新发起了讨论和谈判方式，比如主动提出在WTO中开启投资便利化议题的“诸边讨论”模式，该倡议已有105个成员做了联署方，而且可能还会增长。“现在很多其他国家也都效仿这一模式，开启了电子商务谈判、服务贸易的国内规制谈判、中小微企业谈判等。这就是我们中国在WTO中发挥的作用之一，也是中国为加强多边贸易体制所作出的贡献。”

易小准强调，中国如何能建设性地利用好自身在WTO中的地位和分量，来推动多边贸易体制继续沿着贸易自由化和便利化的轨道上往前走，而不是滑向贸易保护主义，是政府、企业和学界都共同面临的全新课题。

高水平对外开放要转向制度性开放

“应对外部环境的变化，要坚持全球化。”商务部政策研究室原主任柴海涛表示，目前中国对外经贸格局影响最大、最直接的外部环境就是中美关系的走向以及全球的区域经济合作发展高涨。“对此，中国提出全球化的‘中国方案’是有自洽的逻辑的，理论基础就是人类命运共同体，价值取向是包容、普惠、平衡和共赢，战略举措是扩大区域经济合作的广度和宽度，与积极参与全球治理并举。”

“坚持全球化要高水平地对外开放。”柴海涛表示，近年来，中国推动对外开放的力度非常大，如实施《外商投资法》、缩表《外商投资负面清单》、开放金融业和服务业、签署RCEP（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如期结束《中欧投资协定》谈判、积极主动地加入CPTPP（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宣布中国碳中和及碳达峰时间表等，这些举措非常鲜明地勾勒出了未来中国对外开放的基本架构。“中国的经济与世界的经济通过高水平的开放是在不断融合的，而不是剥离。”他强调。

“高水平的对外开放要从要素流动性开放转向制度性开放。”柴海涛进一步表示，“从中国入世的20年来看，事实证明这个规则的对接和开放对中国而言是成功的，所以未来通过制度性的开放来构建一个更加系统的、全局性的、制度性的新开放格局，对中国至关重要。”

WTO改革应更多关注人类发展

“当前，WTO的改革在具体的规则完善以及多哈回合贸易谈判等问题上都仍未落实。”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前研究员李罗莎表示，自成立之日起，WTO的功能就是推动多边贸易的实施和管理，同时，它也是一个全球贸易治理机构，是组织成员之间进行多边贸易谈判的场所，以维护货物贸易、服务贸易、市场准入最大化为标准。

“然而，尽管贸易自由加快了资源在全球范围内的流动，促进了世界经济的繁荣，但也导致两极分化日益严重和贫富差距日益扩大。”李罗莎认为，要应对这些挑战，就要从根本上改革WTO。她建议，WTO改革应该把“发展”写入宗旨，即WTO的核心应从全球贸易治理转变为关于人类发展的全球治理。“今后把贸易规则在各个国家最能充分体现人类发展的目标作为衡量的最高标准，而不是市场准入。”

李罗莎介绍，在过去，以WTO为核心的多边贸易体制与区域贸易协定在诸多方面都存在冲突，但目前，如CPTPP这样的区域贸易协定已成为不可抗拒的潮流。因此，李罗莎认为，WTO的改革也应顺利历史潮流，将区域贸易协定的高标准贸易投资规则吸纳到改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