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现碳中和要紧扣效率优先实现“换道超车”

中国经济导报 中国发展网讯 见习记者 | 甄敬怡

“实现碳达峰碳中和是中国高质量发展的内在要求，也是中国对国际社会的庄严承诺。”1月17日，习近平主席在北京出席2022年世界经济论坛视频会议并在演讲中再度强调，实现碳达峰碳中和，不可能毕其功于一役。中国将破立并举、稳扎稳打，在推进新能源可靠替代过程中逐步有序减少传统能源，确保经济社会平稳发展。

如何理解“高质量发展的内在要求”？实现碳达峰碳中和又该如何做到破立并举、稳扎稳打、稳中求进？本报记者采访了国家发展改革委能源研究所原所长、中国发展改革报社碳达峰碳中和专家组成员戴彦德。

战略目标的推进要“坚定不移”

“综观去年的多场会议，中央对于双碳传递出的信号始终明确且坚定，那就是双碳战略目标的推进要坚定不移。”戴彦德表示，去年中央出台明确了碳达峰碳中和工作的路线图、施工图、时间表，碳达峰碳中和“1+N”政策体系逐步建立等，这些都是实际工作上的“进”。同时，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指出，要正确认识和把握碳达峰碳中和。要统一思想和认识，把握方向立足国情，切实做到“完整准确全面”贯彻新发展理念，以实现“稳中之进”。

“实现碳达峰碳中和不仅仅是一个环境问题，更是深刻的发展问题。不仅要进行重点领域的行动，更是一场经济社会的系统性变革。”戴彦德表示，双碳目标和美丽中国建设目标、现代化强国建设目标都是息息相关的，事关中华民族永续发展。

何以理解“永续发展”？在戴彦德看来，实现碳中和目标意味着将摆脱化石能源的依赖，这将有助于从根本上解决我国环境污染问题，同时将使国家的能源安全得到重要保障。

戴彦德表示，在谈论双碳之前，要明确双碳目标是一个战略目标。短期内可能有试错、有纠偏，会付出成本、经历阵痛，但这些都是抵达全局性目标过程中所必经的环节。“对于长期的战略目标，既要意识到实现目标的紧迫性艰巨性，不能依靠惯性奔跑造成资本搁浅，也不能把持久战打成突击战。去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和今年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三十六次集体学习中提出的一系列立足国情和现阶段发展需求的举措和任务，都是在更精准、更务实、更坚定地迈向双碳目标。”实现碳中和紧扣“效率优先”

戴彦德认为，碳达峰碳中和是必须坚持的战略目标，也是必须把握的发展机遇。要认识到双碳目标背后隐藏的巨大机遇，使其成为高质量发展的推动力。

当前，全球已有超过130个国家作出碳中和承诺，中国如何在新一轮世界发展潮流中抢得先机？我国向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进军的新征程已经开启，如何做到在实现减排的同时亦实现更大发展？“双碳目标对我国的经济发展模式提出了新的要求，必须转变经济发展方式、走高质量发展之路，不能再沿袭传统的工业化发展模式和发展理念。”

在传统经济增长范式下，碳排放空间被视为发展空间。实现碳中和目标，则意味着要用更少的碳排放代价支持更大的、更高质量的发展。“实现碳中和，一定要紧扣‘效率优先’。”戴彦德表示，“传统经济发展模式低效且不可持续，碳减排应变成经济增长的驱动力。”

“要实现既定的经济发展目标，若仍走传统的工业化国家发展道路，我国的能源需求还将成倍增长。”戴彦德分析，如按OECD国家人均能耗水平的能源需求情景预算，到2050年我国能源消费总量将达到116吨标准煤，为2010年能源消费总量的3.2倍；即便按当前世界能效水平最高的日本来测算，2050年我国能源消费总量也将达到85亿吨标准煤，为2010年的2.4倍。“但要真正实现碳中和目标还需大幅提高能源利用效率，将能源消费总量控制在50亿吨标煤以内。”

如何实现如此大规模的节能能力？戴彦德认为，发展可再生能源是根本，提高能源效率是关键，转变经济增长方式是前提，提高民众意识是基础。“从发展模式上，要‘转’，调整经济结构、转变经济增长方式、提高经济增长的质量；从供应模式上，要‘换’，努力摆脱对传统高碳能源的高度依赖，大力开发无碳连续再生永续利用的非化石能源；从消费模式上，要‘变’，将精神文化等服务需求转化为经济增长的动力，大力发展绿色消费；从生活模式上，要‘简’，倡导绿色生活方式，坚决遏制奢侈浪费和不合理消费。”

重大科技难题亟须攻关

目前，我国的能源结构依然以传统能源为主，化石能源消费占比超80%。《关于完整准确全面贯彻新发展理念做好碳达峰碳中和工作的意见》提出，到2060年，我国非化石能源消费比重达到80%以上。这一占比“对调”，是巨大机遇，亦是巨大挑战。戴彦德认为，基于我国以煤为主的国情，一段时间内煤炭仍然要扮演“压舱石”角色。随着非化石能源的发展，其地位将逐步向兜底能源过渡，其用途也将由燃料动力向原料转变。

习近平总书记在主持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三十六次集体学习时强调，推动能源革命，要立足我国能源资源禀赋，坚持先立后破、通盘谋划，传统能源逐步退出必须建立在新能源安全可靠的替代基础上。

要实现新能源的“立”，需要解决可再生能源随机性、波动性大的问题，仍有很多重大科技问题和重大战略需求亟须加紧攻关破解。戴彦德列举，大体量的风电光伏设备，装机容量如何消纳、环境问题如何解决？如此规模的非连续电力，电力系统如何重构、储能产业如何发展？CCS、CCUS技术能否克服发展瓶颈，为煤电保留一条出路？这些都是世界尚未实现突破的难题。当前，碳中和已成为全球范围的共识与行动。在此背景下，中国更应加快绿色低碳科技革命、狠抓绿色低碳技术攻关，加快先进适用技术研发和推广应用，在绿色发展的新赛道中努力实现“换道超车”，赢得主动与先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