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敬生命——云南亚洲象北移南归全景纪实
摘要:如云南大学亚洲象研究中心负责人陈明勇所言,“亚洲象如此长距离北迁,在我国尚属首次”;而且“象群处在无序游走状态,一直往北走,往北由于海拔不断上升,山林中的食物更为稀少,这样的行为不可思议”。
一
万籁俱寂的午夜,十几头野象在山林边缓慢行走。它们走过了人类规划的地界线,前方就是一个人烟辐辏的大城市:昆明。
天色晦暗,无人机启动热成像模式,盘旋在山林上空,紧随象群,却又刻意保持着一定距离,仿佛惟恐有所惊扰。
临近好几个村寨里灯火通明,全线警戒,警察、消防员、监测员往来穿梭,渣土车、物资车、警车各就其位。山谷里不时传来动物鸣叫。
5月28日在云南省玉溪市峨山县境内拍摄的象群。(无人机照片 来源:新华社 摄影记者:胡超)
象群途经之处,遍地是吃剩的秸秆。每隔两三米,就会看见成堆的玉米、菠萝、秸秆和水,那是给大象的补给,也是试图引导象群向西、向南的诱饵。西南方向,是人迹罕至的密林。当然,仅有食物是不够的。林业专家、森林武警部队官兵、野生动物保护人员和地方群众,组合成强大的保障和诱返阵容,一点点温和地诱导象群,一步步友好但坚决地阻止着象群向人员密集区移动。为科学保护和妥善管控这群亚洲象,国家林业和草原局专门组建了北移亚洲象群工作指导组,进驻云南开展工作。
无人机红外相机监测象群活动。(新华网发 云南省森林消防总队供图)
5月29日晚,云南省北移大象指挥部指挥长、云南省林草局局长万勇来到玉溪市红塔区大营镇安哨“亚洲象安全防范工作”前线指挥部指导工作,加强指挥调度,全面启动布防,全力做好预防象群进入昆明主城区的最后准备工作。
在象群的周遭,十几架无人机、一百多辆大型车辆与几百人的队伍,汇成一道沉默的防线,用润物细无声的柔性方式,悄然改变着北上野象的迁移方向。
在对人类聚居区进行了长达六日的眺望和“揣摩”后,“断鼻家族”的旅程终于缓缓地转向了——它们西行至玉溪市易门县十街乡,一只离群独象则继续北上,进入昆明市安宁市林地。
至此,这15头野象令人颇感魔幻的迁徙之旅,已经历时1年有余,行程近500公里。
象群路过一片农田。(国家林草局北移大象应急处置工作指导组 供图)
二
17头野象的故事,严格来说开始于去年。实际上早在2020年3月,这一队拖家带口的亚洲象就已离开西双版纳勐养子保护区,“北漂”到了普洱市思茅区、宁洱县区域活动,在迁移过程中还产下了一头幼崽。
离开无论是环境还是食物都适合它们生活的栖息地,一路向北赶往天气越来越凉、食物似乎越来越少的地方,这样的反常之举,让人摸不着头脑。它们是为了寻找更适合的食物?是头象迷失了方向?是否与气候变化有关?今后,类似的迁移会不会成为常态?
北京林业大学教授谢屹一直在密切关注着这个“大象旅行团”。他注意到,这群亚洲象自4月16日以来向北迁徙的过程中,曾经经过一些可能适合它们的生境,但它们并没有停留下来。“该象群越往北走,停留时间越短,是不是反映出越往北走,其适宜的栖息地越难找?”他于是很早就发出预警,“象群如果继续北迁,将走向城市众多、人口密集的区域,无论是人的安全保障还是大象的安全保障问题都将更加严峻。”
是不是它们原本的栖息地遭到了严重的破坏?
7月10日在红河州石屏县拍摄的象群。(无人机照片 新华网发 云南省森林消防总队供图)
据国家林业和草原局监测数据显示,我国亚洲象种群数量从1995年到现在出现了大幅度增长。这得益于多年来中国政府对亚洲象及其栖息地实施的严格保护。“在2016年开展中老跨境保护区域野生动物资源调查时,不仅拍摄到野生亚洲象,还拍摄到了金钱豹、大灵猫、小灵猫、豺、熊等野生动物种类实体图像。”西双版纳自然保护区管理局负责人说,当地自然保护的成效越来越显著。
随着云南野象种群从150多头增长到300头左右,野象扩散与迁移十分常见。从这次象群北上经过的路径看,也正是这些地方植物多样性丰富,森林成带成片,生态环境良好,才为象群迁移提供了安全的通道和停歇休息的舒适空间,才使得亚洲象北移成为可能。
迁移有助于野象寻找新的水源和居所,开展种群间的基因流动。加之大象是具有自我意识的动物,对生存环境的变迁也较为敏感。它们有着独特的思维能力,记忆是它们的地图、经验是它们的智慧。对它们而言,迁移应当可以算是一种正常的行为。
这一观点得到了国家林业和草原局亚洲象研究中心主任陈飞的认同。他表示:“亚洲象迁移,有助于象群寻找新的觅食地、资源和栖息地,有利于象群种群间的基因流动及在不断变化的环境中维持生存。”
亚洲象是亚洲现存最大和最具代表性的陆生脊椎动物,属国家一级重点保护野生动物,是热带森林生态系统的旗舰物种。(国家林草局北移大象应急处置工作指导组 供图)
责任编辑:宋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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