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轮消费品以旧换新为何被寄予厚望

安徽合肥万象城购物中心内，顾客正在体验一款新能源汽车。新华社

中国发展改革报社记者 | 邵鹏璐

日前，上海2024迎春消费季暨上海汽车、绿色智能家电消费嘉年华拉开帷幕，此次活动立足大消费，加强商旅文体展联动；聚焦政策赋能，拉动汽车、家电消费品以旧换新。近期，从中央到地方促消费重磅部署频出，“以旧换新”更成为其中的关键词。

2月23日，中央财经委员会第四次会议强调，要鼓励引导新一轮大规模设备更新和消费品以旧换新，鼓励汽车、家电等传统消费品以旧换新，推动耐用消费品以旧换新。3月1日，国务院常务会议审议通过了《推动大规模设备更新和消费品以旧换新行动方案》，并强调积极开展汽车、家电等消费品以旧换新，形成更新换代规模效应。与此同时，相关部门在部署今年促消费举措时也提及以旧换新，将以提高技术、能耗、排放等标准为牵引，推动打通以旧换新的难点堵点，稳定和扩大传统消费，更好地满足消费品换新、升级的需要。

多位市场分析人士透露，随着新一轮大规模设备更新和消费品以旧换新政策部署落地，今年促消费政策在重点领域提前发力，将推动打通以旧换新的难点堵点。

消费品以旧换新被寄予厚望

提到以旧换新，相信消费者并不陌生。早在2009年6月，财政部、商务部、国家发展改革委等多部门联合印发了《家电以旧换新实施办法》，开启了第一轮家电以旧换新。这一轮家电以旧换新政策成效显著。根据商务部数据，2009~2011年，中央财政累计向各地预拨家电以旧换新补贴资金约300亿元，带动全国家电以旧换新共销售五大类新家电9248万台，拉动直接消费3420多亿元。服务于家电以旧换新的从业人员达40多万人。

近年来，消费环境承压，国家各部门也多次提出促进家电消费、开展绿色家电下乡和以旧换新等举措，以提振居民消费。但在相关政策表述中，更多提及的是“有条件的地区”“因地制宜”等字眼，并未看到全国性的大范围以及大力度政策刺激举措。

近期，以旧换新政策频出。业内普遍认为，新一轮的大范围“以旧换新”行动将开启。事实上，去年底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就已提出，要以提高技术、能耗、排放等标准为牵引，推动大规模设备更新和消费品以旧换新。在华金证券分析师秦泰看来，“最近的重要会议对于消费品以旧换新行动的安排，是对去年底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的‘培育壮大新型消费’‘推动消费从疫后恢复转向持续扩大’的具体落实。”

值得注意的是，本轮以旧换新推出的背景较此前有“新情况”。有业内人士提出，当前消费之于经济发展的支撑作用变得更加突出。据商务部数据，2023年消费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达82.5%，而过去10年我国最终消费支出对经济增长年均贡献率为50.4%。数字变化的背后，不难看出，这一轮消费品以旧换新行动被寄予更高的期待。对应的社会消费发展阶段有所不同。统计显示，我国汽车和家电市场已从单纯的“增量时代”进入到“增量和存量并重时代”。也就是说，过去的家电、汽车促消费，很多是为了填补增量消费空间，是刺激从“无”到“有”的消费需求，而这一轮则有相当一部分是促进从“有”到“优”的消费潜力的释放。

激发潜在换新需求形成规模效应

今年1月26日，在国新办新闻发布会上，商务部部长王文涛重点提到，推动汽车、家电等以旧换新是今年促消费的一个重点。

商务部数据显示，2023年，我国汽车保有量约3.4亿辆，冰箱、洗衣机、空调等主要品类家电保有量超过30亿台，一些家电使用了十多年、二十年，更新换代的需求和潜力很大。

光大证券研报显示，按照20年报废即每年5%的报废率计算，2023年全国报废汽车数量已经达到1680万辆；家电报废数量也处在上升期，2022年报废量预计超过两亿台。家电和汽车报废量近年来呈现逐步走高的趋势，市场潜力巨大。

财信证券研究发展中心总经理袁闯分析表示，2009年汽车、家电“以旧换新”政策出台，经过10多年的自然产品寿命和更新周期，叠加疫情影响，2021~2025年预计会形成集中的换新周期。目前家电行业俨然成为存量市场。同时，汽车也面临大机会。2017年乘用车销量到顶后，置换需求占比逐步提升，在以旧换新政策推动下，自主品牌销量具备较强的确定性，国内汽车销量有望得到较大提振。

还需注意的是，此轮政策重点提及了回收利用环节。中央财经委员会第四次会议指出，推动大规模回收循环利用，加强“换新+回收”物流体系和新模式发展。事实上，此前已有相关政策陆续出台。去年7月份，经国务院同意，12部门印发的《关于促进家居消费的若干措施》就提出，完善废旧物资回收网络。春节前，经国务院同意，商务部、住房城乡建设部等9部门又联合印发通知，对健全废旧家电家具等再生资源回收体系作出专门部署。

商务部研究院流通与消费研究所研究员关利欣表示，健全废旧家电家具等再生资源回收体系，一方面能够健全耐用消费品全生命周期服务体系，有效解决消费者后顾之忧，更好释放消费潜力；另一方面能够畅通家电家具更新消费循环，促进提高资源循环利用效率，优化以旧换新消费环境。

打好政策组合拳最大程度发挥实效

总体来看，新一轮大规模设备更新和消费品以旧换新，是着眼于“激发有潜能的消费，扩大有效益的投资，形成消费和投资相互促进的良性循环”。正如政策强调，这一行动要取得预期的效果，不仅仅是发放补贴这么简单，而是要“打好政策组合拳”。业内人士表示，汽车、家电等消费品以旧换新需要产供销、上下游、政企民、线上线下协同联动、综合施策。并且要坚持市场为主、政府引导，坚持鼓励先进、淘汰落后，坚持标准引领、有序提升。比如，在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时，坚持市场为主、政府引导，就得克服过去汽车、家电促消费中所存在的地方保护主义的弊端。事实上，去年国家发展改革委等部门针对促进汽车消费就专门发文强调，不得出台地方保护的政策，避免恶性竞争。这样的要求在新一轮大规模的促消费行动中，更应该坚持好。

同时，多位市场分析人士表示，参考以往类似政策的补贴规模，此次政策覆盖范围更广、力度更大，本轮以旧换新补贴额度或达到千亿元级别。秦泰分析，从资金保障的角度来看，国务院常务会议和中央财经委员会第四次会议分别突出强调了“加大财税、金融等政策支持”“要坚持中央财政和地方政府联动，统筹支持全链条各环节，更多惠及消费者”，预计财政对消费品以旧换新支出约2000亿元，加上对资源循环利用的鼓励以及适度的个税减税，预计额外刺激居民耐用消费品更新需求约4000亿元。

业内人士也提醒，面对如此规模的补贴，根据过往的反馈，要有效预防各种可能存在的漏洞，确保让补贴真正送到消费者手上，最大程度发挥助力消费的实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