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2023财年财政赤字飙升或引发危机
“国债钟”是一个大型计数器,它实时更新美国的公共债务总额,并显示出每个美国家庭所要负担的数额。图为人们经过美国纽约曼哈顿的“国债钟”。新华社
中国发展改革报社记者 | 季晓莉
美国财政部日前公布数据显示,美国联邦政府2023财年财政赤字为1.695万亿美元,比上一财年增加23%。美国债务目前呈现爆炸式增长,已突破33万亿美元,相当于美国国内生产总值(GDP)的122%。
根据美国彼得·彼得森基金会的测算,在未来10年内,美国联邦政府的债务利息支出将超过美国政府传统投入到研发、基础设施、教育上的开支总和。然而,美国总统拜登还在要求国会议员批准向乌克兰、以色列和其他优先事项提供1000多亿美元的援助。
近日,美国前众议长麦卡锡被罢免,如果11月美国国会不能满足共和党右翼削减财政开支的诉求,财政法案将难以落地。
收支不平衡导致
美国财政赤字加剧
据路透社报道,此次赤字是自2021年新冠疫情导致的2.78万亿美元赤字以来的最大赤字,标志着美国赤字在总统拜登执政的头两年连续下降后,又回到了不断膨胀的状态。赤字增加的原因主要是财政收入下降,社会保障、医疗保险支出增加,以及联邦债务利息成本创下历史新高。
美国财政部长珍妮特·耶伦和管理与预算办公室主任沙兰达·杨在一份联合声明中表示:“收入下降是2023年赤字的重要因素。”数据显示,美国联邦政府2023财年的总收入为4.439万亿美元,比2022财年下降了4570亿美元,降幅为9%。主要原因是股票等金融资产表现不佳,同时利率上涨,导致非预扣个人所得税的缴纳减少。
此外,社会保障、医疗保险支出和联邦债务利息成本上涨等因素也导致此次创新高的预算赤字。由于通货膨胀导致生活成本调整,社会保障支出增长了10%,达到1.416万亿美元;医疗保险高级医疗保健计划的支出增长了4%,达到1.022万亿美元;联邦债务的利息成本上升23%,达到8790亿美元,创下历史新高。
美国财政部数据显示,2023财年净利息支出约6590亿美元,占全年财政支出份额超过10%。美联储加息导致利率大幅上升,美国债务融资成本显著增加。
投资者逃离美国政府债券
10月19日,10年期美国国债收益率为4.97%,达到2007年以来的最高值;30年期国债的收益率则超过5%。“通常在地缘政治风险加剧时,美国政府债券应该更受欢迎,全球投资者会将资金转向政府债券这种更加安全的资产类别中来。而当更多资金流入债券时,长期债券的收益率就会下降。然而,目前美国国债收益率却在不断上升,投资者正在将资金转向被他们看作避风港的黄金或石油。”霍尔格·切皮茨在德国《世界报》网站10月19日刊登的题为《美国债务危机——美国正在经历投资者的历史性外逃》的文章中表示,美国的债券市场正在酝酿灾祸,因为利率上升意味着之前的国债持有者会遭受极大损失,投资者要求对持有长期债券给予更高的补偿,这就削弱了当前债券的价值。
在低利率时期,投资者忽视了美国负债的增加。然而,美国在过去12个月中支付的利息成本已占到GDP的2.3%。根据美国国会预算办公室的计算,到2033年,债务利息支出将占GDP的3.6%;到2053年,占比将达到6.7%。
黑石集团总裁乔纳森·格雷在接受英国《金融时报》采访时表示,10年期美国国债的收益率飙升将迫使消费者勒紧腰带。利率上升打击了公开上市资产的估值,使收购公司难以出售现有投资,然后向投资者返还现金;信贷和保险业务则是利率上升的受益者。
美联储的数据显示,美国的商业银行24个月期个人贷款利率达到12.17%,这是自2007年以来个人贷款的最高借贷成本;今年8月,美国商业银行信用卡利率飙升至21.19%;美国2023年第二季度的信用卡拖欠率达到2012年以来的最高水平,消费者贷款拖欠率达到了疫情以来的最高水平。摩根士丹利(Morgan Stanley)最近的一项调查显示,34%的美国借款人说他们根本无法还款。
“低利率环境下,财政压力可控;一旦脱离低利率环境,财政与经济的稳定性就将成为隐患。”招商证券分析师团队近期撰文表示,这轮加息中高通胀、高利率与高政府杠杆率的组合史无前例。即便美国名义GDP增速能够一直保持在5%附近,如此大的债务支出成本也绝非美国政府所愿。美国政府只能在加税与降息中选一样,但显然加税阻力远大于降息。因此,明年大选前美联储可能会有较为明确的政策转向,即降息。
两党政策分裂
导致美国财政困境难解
当地时间10月23日,美国总统拜登和美国商务部长雷蒙多宣布,从全美370多份申请中指定31个地区科技中心,以促进美国创新、加强制造业,并在全美各地创造高薪工作岗位。该计划旨在让美国从加州硅谷、西雅图和波士顿等传统的科技中心向多元化发展。
拜登去年签署了《美国芯片和科学法案》,雷蒙多于今年5月宣布启动投资额为5亿美元的地区科技中心计划,资金来自《美国芯片和科学法案》。但对5023名注册选民进行的民意调查发现,不赞成拜登经济政策的选民比例高达65%。
美国联邦政府1962~2022年期间税收占GDP的比重基本稳定在16%~18%之间。近年来,用于社会福利具有法定支付义务的公共退休金、公共医疗、低收入补助、退伍军人事务等占GDP比重约为14%;政府可以自由裁量的财政支出包括国防和其他支出,占GDP比例很小,两党争吵的主要就是这些钱。因为自由裁量的比例有限,美国联邦政府很难执行产业政策。根据CATO研究所的数据,美国联邦政府的产业补贴年均大约为1000亿美元,其中包括直接拨款和信用担保等不同方式。
共和党人指责拜登政府失控的支出导致当前美国的财政困境,在今年早些时候的债务上限谈判中以及当下的拨款法案谈判中,共和党都试图推动削减开支。白宫方面则将债务膨胀的责任归咎于共和党。白宫发言人迈克尔·菊川表示,过去20年债务增加的主要原因是共和党在向富人和大企业倾斜的减税计划上花费了数万亿美元。
美国企业研究所高级研究员凯文·科萨尔日前撰文指出,由于政治分裂严重、两党争斗加剧、一些共和党保守派试图以政府关门来威胁民主党人控制开支等,政府“关门”的概率或许已经上升。据高盛预测,美国联邦政府停摆每持续一周,经济增速将下降约0.15个百分点。
责任编辑:王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