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时代雇佣关系多元化 职场迎来“数字游民”

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院长姚洋、北京大学社会调查研究中心主任刘爱玉、智联招聘集团执行副总裁李强共同用画笔点亮“多元宇宙”艺术作品，发布2022中国年度最佳雇主百强榜单。主办方/供图

中国发展改革报社记者 | 王晓涛

日前，“职场多元宇宙开放麦”暨2022中国年度最佳雇主百强榜单发布仪式在北京大学举行。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经济学教授李力行、助理教授胡佳胤共同发布了《雇佣关系趋势报告——数字时代的多元雇佣关系》。报告基于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与智联招聘联合开展的企业与求职者调研，同时结合智联招聘平台大数据，从多元的职业类型、就业人群等多个维度解析数字时代的职场形态，不仅为雇主和雇员提供参考，也让社会各界深入了解新时代雇佣关系的演进。

多元的雇佣关系

李力行认为，数字技术是推动职场雇佣关系变更及其他就业变化的主要推动力。在他看来，以互联网、大数据、云计算为代表的数字技术，一方面催生了数字产业；另一方面改造了传统行业，使传统行业中的生产、服务过程被分解。“电商销售涉及到生产、广告提供、交易、售后服务、配送等一系列过程，分别由不同的群体、不同的人来完成。外卖配送包括餐饮烹饪、广告发送、配送过程和售后服务过程，也是由不同的环节完成的。其中，外卖小哥、外卖骑手起到了重要作用。”结合这些例子，李力行认为这大大地降低了人们的就业门槛，“一个外卖骑手只要有一个电动自行车，就可以参与到这个过程当中来。同时，他和平台或商家的关系也不再是原来固定雇佣的紧密关系”。雇佣关系出现了多元化、灵活化的变更。他说：“原来都是一对一，即固定时间、固定地点、固定老板的雇佣关系，现在更多地被灵活就业、多元雇佣等所替代。一个视频博主、一个主播可以在不同的平台上发布自己的产品，在不同的平台直播带货；一个外卖小哥可以在不同的平台接单，这体现了雇佣关系的多元化。”

李力行表示，在雇佣关系多元化的基础上，出现了很多的新兴职业。报告发现，零工经济和线上娱乐相关的职位数增幅扩大，今年1~7月份翻了两番。其中，以外卖骑手、网约车司机为代表的零工经济工作者，要依赖于平台进行接单；以带货主播为代表的线上娱乐等就业群体，也是以数字技术作为背景，体现了多元的雇佣关系。

报告还发现，与数字技术、新兴服务相关的一些新兴职位占比大幅增加，在智联招聘发布的所有广告当中，其职位占比从15%增加到了20%，这中间就包括一些与元宇宙相关的新兴职位。

李力行特别强调：“这种新兴的数字化技术进步和新职位的涌现，实际上赋能了弱势群体。”他解释说，原来残疾人很难找到一个理想的工作，但是现在很多残疾人可以足不出户做云客服。偏远山区的农民可以足不出户，在手机前面售卖自己家乡的农产品和土特产，所以数字技术大大地赋能了这些弱势群体。

当然，伴随着多元、灵活的雇佣关系出现并增多，我们也面临着政策上的挑战。李力行表示，在多元、灵活的雇佣关系下，劳动者、平台、商家“不再是原来一对一的固定雇佣、稳定的就业关系，很可能他们不签订劳动合同”。不签订劳动合同就意味着劳动者得不到原来传统就业那样的保障。我国的劳动保障体系和公共服务体系都是以固定的就业单位为基础，没有固定的就业单位就得不到培训和其他的机会，现在随着多元就业的增加，新兴劳动者的劳动保障问题就成了一个很重要的社会问题。报告发现，即便对于这些由固定就业单位发布的职位，提供五险一金的占比也只有60%，而且呈缓慢下降的趋势。与此同时，新一代的就业者，以“00后”为代表的年轻人对劳动保护的诉求却特别强烈，有超过七成的受访者对劳动权益受到损害说“不”。所以，在劳动保障方面，需求和供给出现了不匹配，这是一个需要研究者和政策制定者认真面对的问题。

多元的求职心态

胡佳胤则围绕“00后”的多元求职心态与工作形态对《雇佣关系趋势报告》作了解读。她认为，对于“00后”到底有多“刚”？实际上很难给这一群体贴一个标签或者下一个定义。“当年‘90后’被贴上一些标签，对于‘00后’来说，这个群体更加多元，我们很难用一个字、一个词概括整个群体的行为及心态。”不过她话锋一转，“毕竟‘00后’这个词代表着他们生活于一个共同的时代，必然会有一个时代共同的印记。”

胡佳胤表示，通过智联招聘求职者简历大数据，以及针对求职者进行的问卷调查，可以发现这些群体有一些什么样的趋势。当然，这些趋势都是多样的，所以概括起来就是“多元的求职心态”。

一方面，“00后”向往自由，但是同时也追求稳定。有超过一半的求职者希望有跨界的成份，不管是跨行业就业还是应聘的职业跟大学所学的专业不同，实际上这种跨界、跨专业的尝试越来越多，超过他们前辈的求职者。

另一方面，有超过10%的人选择追求自由职业。这实际上反映出来在数字时代、平台时代，年轻人有了越来越多发挥自己才干、实现自己价值的新兴方式。比如，B站的UP主，还有各类数码科技、美妆、母婴知识类的博主等，自媒体的选择越来越多，同时平台也提供了很多快递、外卖能够兼职的工作。在这种情况下，可能会有许多人能逃离传统的雇佣关系，摆脱传统的公司组织和打卡上班的形式进行就业。

数字时代带来的不确定性、颠覆式的创新变革太大了，导致人们有一种强烈的不安全感。胡佳胤说：“我们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调研中发现有超过三成的求职者希望到国企工作，或者目标的职业岗位是国企。结合现在的‘考公热’，既向往自由又追求稳定，反映出的并不是贪大求全或者什么都想要，反而恰恰是数字时代带来的多元化和复杂性。”

胡佳胤表示，数字时代提供了多元的工作形态，最突出的就是兼职、灵活、弹性的工作及远程办公。同样，在求职者的群体中发现，超过一半的人是正在兼职的。“越来越多的人以兼职的方式追求自己的兴趣或者是多打一份工、多获得一份收入，这都是现在非常可行的选择。”

报告显示，有近八成的求职者希望成为“数字游民”，即摆脱时间和空间的限制，一台电脑就可以工作了，这是非常理想化的状态。还有15%的求职者已经实现了将技能变现，包括很多“95后”“00后”的求职者，实际上很多人有互联网或媒体视频编辑的能力。在这种情况下，结合数字时代提供的越来越多就业方式，实际上可以很好地实现兴趣与职业的结合。

穿越职场多元宇宙

《雇佣关系趋势报告》揭示了伴随企业数字化转型加速、产业升级、“00后”进入职场，一系列变化成为常态，就业形态和雇佣关系也正在经历深刻变革。智联招聘“2022中国年度最佳雇主评选”以“出发！职场多元宇宙”为主题，以“多元宇宙”来描述不同的组织形态与个体选择造就的多样化职场形态。而如何在职场多元宇宙中释放效能，是企业和员工需要共同探索的重大命题。

活动现场，嘉宾们一同就当今职场的热点现象“00后整顿职场”“副业文化”等议题展开互动交流。智联招聘集团执行副总裁李强、笑果文化人力资源副总裁华罗文，以及两位求职者代表——全职博主麦克斯、斜杠通信工程师范工分别上演精彩的开放麦。各自从招聘平台、雇主、职场人视角呈现雇佣关系新趋势：李强分享了智联招聘平台上涌现的各种新工种；华罗文分享了企业招聘时如何面对跨行业的年轻求职者；范工分享了她正职兼职一起做时感受到的甲乙方身份的转换；麦克斯则分享了他作为一个全职UP主的生活方式，从自身经历出发讲述了多元职场形态下的个人选择。在观点碰撞间，嘉宾们奉上了对新型雇佣关系的观察和思考。

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院长、2022中国年度最佳雇主评委会主席姚洋认为，社会变得日益多元化，年轻人的工作和生活都有更多的选择，求职者要重视自身的人力资本，认识自身的独特性，而企业应该给年轻人更大的成长空间。

北京大学社会学系教授、博导、北京大学社会调查研究中心主任刘爱玉则从社会学视角分析了年轻人的求职趋向。她认为现在年轻人的特点是既传统又现代，“00后”成长在更好的经济条件下，而传统的家庭观念也使年轻人可获得很大的支持，年轻人们得到父母的帮助，他们更有底气地去追求自我实现。

会上，姚洋、刘爱玉和李强共同用画笔点亮“多元宇宙”艺术作品，发布2022中国年度最佳雇主百强榜单。据悉，最佳雇主百强榜的企业排名，不久后将在山东青岛举办的智联招聘“2022中国年度最佳雇主评选”颁奖盛典上正式公布。